消失的手艺人

福建是畲族人口数量最多的省份，同时也是畲族汉化最严重的省份之一。

在过去，每一个畲族村都有几位缝制畲族服饰的裁缝，罗源县城上遍地是卖畲族服饰花边的花边店。

而现在，花边店早已从罗源县城的大街小巷里消失，还在营业的畲族服饰裁缝店更是屈指可数。

在一个十来平方的店面里，有两三台缝纫机，黑色棉布堆成堆，五颜六色的花边从竹子编制的箩筐里满溢出来，缝纫机工作的声音起此彼伏……

这家位于福州市罗源县松山镇竹里村的裁缝店，专门从事缝制畲族服饰的工作。我们找到了福建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——兰曲钗。他说，整个福建省，能缝制畲族服饰的师傅只有两百多位。现在在罗源县专门做畲族服饰的就只有他们一家了。

绣花是男人的手艺活

接受采访时，兰曲钗师傅一边讲解着畲族服装的知识，一边拿着大剪刀熟练地裁布，刷刷刷几下子，服装的大概轮廓就生长出来了。

对于做了几十年畲服的兰老师傅，用做一套普通的畲服只要1天就够了，但如果是手绣订做，就要花掉他8、9天的时间。

“刺绣是最花工夫的环节，”兰老师傅说，“会做畲服的人很少，能做畲服刺绣的人就更少了。”现在，在兰老师傅的家族里，只有他一人懂得畲服刺绣。

有趣的是，在畲族，从事手绣的以男手艺人居多。

重新开张的裁缝店

“在七八十年代，我父亲一人就有十几个徒弟，那时候，村民不论下地种田，还是吃饭串门都穿着畲服。”兰曲钗师傅回忆说。

80年代改革开放后，村里的年轻人大多去城里打工，再加上畲汉通婚，穿畲服的人越来越少。

到了90年代，除了年近古稀的老人，几乎没什么人穿畲服。裁缝店的生意日渐冷清，兰曲钗离开了家乡，带着裁缝手艺，到泉州石狮做起了西装。很多畲服裁缝也纷纷转行。

近几年，政府慢慢重视畲族文化的保护，每年定期举办‘三月三’山歌节，博物馆也开始举办畲服展，对畲服的需求慢慢多起来。

2007年，离开家乡13年后，兰曲钗师傅回到竹里村，重新挂起了畲服裁缝店的招牌。除了政府活动之外，畲民结婚、搬新房子、祭祖等事宜也会带来一些生意。

难以为继的生意

“生意还是一年不如一年了，”兰曲钗师傅叹气，“一套衣服可以穿很多年，政府今年办活动买了，明年就不再置办。畲民也一样。”

前年，裁缝店做了180套畲服，去年数量降至160套，兰曲钗师傅预计今年会更少。

在兰师傅店里，订做一套普通的畲服，需要1000元至2000元不等。生意好的时候，一年能盈利9万，不好的时候，只能赚个5、6万元。

兰曲钗把畲族服饰制作技艺传承给儿子兰银才，他希望手艺活能够传承下去。

而一直在裁缝店帮忙的儿子兰银才，却计划着出外打工做生意，“一家六口人，指望不了这家店。”

制作畲服的手艺人面临着大同小异的困境，畲族服饰的工艺技术濒临丧失的险境。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图: 王龙志     文: 吴晶晶     蓝宝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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